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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本爱陈佐洱讲述1997年“解放军先头部队提前进港谈判”的故事伯芬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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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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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新网北京4月22日电 (记者 张晓曦 陈小愿)全国港澳研究会创始会长、国务院港澳办前常务副主任陈佐洱22日出席在北京大学举办的“纪念香港回归祖国二十周年研讨会”,讲述“解放军先头部队提前进港谈判”的故事。全文如下:

资料图:驻港部队对公众开放表演。 中新社发 张宇 摄资料图:驻港部队对公众开放表演。 中新社发 张宇 摄

  1997年6月的香港,充满迎接回归的热烈气氛。中英联合联络小组中代处(中方代表处)里也是洋溢着喜气,有关政权交接的方方面面都已与英方达成了协议,干戈化为玉帛。

  16日中午,我突然接到北京电话,是直接从钱(其琛)副总理办公室里打来的。指示我立即带领防务与治安专家小组,与英方开谈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头部队提前进入香港问题。因为7月1日零时,中英两国首脑将在世界瞩目下进行香港政权交接,应邀前来的各国政要和名流也都云集在香港,如此重要的历史时刻容不得一点纰漏。但是要让中方在香港特区成立的第一分钟起履行防务责任,就必须有一支部队提前进驻布防。

  当天傍晚,协助我谈判的专家们从北京、广州、深圳几乎同时到达香港,他们主要来自总参谋部、广州军区和深圳驻港部队基地,还有外交部和港澳办。我们(被)关进屏蔽的会议室,通宵达旦研究谈判预案。英方的考虑显然是维护最后管治时间内“光荣撤退的体面”,对荷枪实弹的中国军人开进香港尽量抵制。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在中英两国多个外交层面纠缠了一个月多,现在离回归只剩下两周,北京指示必须争分夺秒,快。

  此时,英方代表包雅伦也从高层领命。我俩是多项谈判的老对手,对各自捍卫国家利益的坚持和谋求合作的诚意都彼此理解和欣赏。我们商定第二天17日上午就开谈。

  会谈一开始,我首先将先头部队提前进港问题分为人数、路线、进驻军营、时间和装备五个方面向英方进行介绍。我打的是高方案:先头部队人数为1070人;从陆路由深圳皇岗口岸和文锦渡口岸进港;进驻6个军营;6月30日18时即提前6小时开进,配备驻防所需要的武器装备。

  包雅伦和英方专家们听后要求“小休”,进行评估后复会表示:一,解放军先头部队人数太多,有损英国管治香港的对外观感;二,反对装甲车进港,并希望中方进一步提供其它车辆、军舰和直升飞机的数量和型号;三,对于中方提及的“7月1日零点不能出现防务真空”有不同看法;四,反建议参加政权交接仪式的中国领袖和先头部队都从水路,在英方提供的保护下进入香港。

  经过一整天的谈判,除了英方默认解放军可以有条件地提前进港外,没有形成任何“条件”的共识。为了推动工作,当晚中方专家组邀请英方代表团共赴晚宴,地点选在了位于北角的一家包雅伦喜欢的杭州菜馆。

  席间,我和包雅伦继续互相过招。他暗示,英方对先头部队是否配备装甲车问题看得非常重。如果在7月1日零点之前将主要用于防暴的装甲车开进香港,不仅很伤英国面子,而且公众也会联想到1987年……

  我立即打断他的借“车”发挥,驳称中国驻军出于履行防务责任的需要,携带任何武器都是合理的;说完转念一想,也可就此“做篇文章”,就反问包雅伦,假如我向北京请示后先头部队不带装甲车进港,英方是否可以不再坚持先头部队从水路开进,而同意中方提出的从深圳皇岗和文锦渡陆路口岸进入香港呢?包雅伦想了想,表示也乐意回去请示。

  虽然此时彼此都不能给承诺,但都多少感到了鼓舞,晚饭一直持续到了11点,老板娘一人在大厅等着我们打烊。

  返回中代处后,我和同事们立即起草请示报告,以“特提”的级别密报北京,希望在次日会前得到批复。这种白天谈判唇焦口燥,夜里还要开会、拟写电报的工作方式此后持续了整整一周,直至协议的最终达成。

  18日开会前,果然获得了北京批准在装甲车提前开进问题上可以采取灵活态度的复电。会上,包雅伦也带来好消息,昨晚我们俩互作让步的设想均得到了上级同意。

  会议随即又在进驻军营问题上争论起来。英方最初仅同意先头部队进驻紧挨着深圳河的新界石岗和新围军营,经过反复较量,我方决定放弃新围军营,英方同意新增加与香港岛隔海相望的九龙昂船洲军营,但以道路拥挤为由,拒绝先头部队进入位于九龙弥敦道附近的枪会山军营和港岛的威尔斯亲王大厦英军总部、以及最南端的赤柱军营。英方坚持的真正原因是不愿意在管治期的最后几小时有中国军队出现在繁华市区。包雅伦特别强调不允许进入威尔斯亲王大厦,那里是驻港英军总部,非常接近英方举行告别香港仪式的场地。

  我也一再强调,先头部队只进入14个军营中的6个,已是一种让步。香港交接的盛大仪式是在毗邻威尔斯亲王大厦的香港会展中心举行,如果先头部队不进驻威尔斯亲王大厦,届时履行防务责任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19日——第三天,双方继续在营地问题上较劲儿。为换取英方的让步,经请示上级同意,我表示在中方的某些关注得以满足的条件下,可以将先头部队的人数由1000人减至800人。

  6月20日——第四天,双方继续开会,上午仍未取得突破。中方专家组边午饭边开内部碰头会,决定下午改换战术,化被动为主动,用强硬姿态打造一个互求局面。

  下午会议开始后,中方专家、总参谋部驻军办副主任周振远大校首先“发炮”:请问,7月1日零时以后,英军的兵舰和搭乘的官兵将如何离开中国领海、领空?如果没有中方合作,贵国为“体面撤退”所作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周大校说的是大实话,7月1日零点一过,主权在中国,中方可以礼貌相送,也可以要求甲板上的枪炮一律套上炮衣枪衣,每个官兵及所带武器、行李统统接受严格安检……如果成真,不仅对英方是可怕的,对中方也将是沉重的,等于向世界表明,用和平方式解决历史遗留国际争端的多年努力非能善终。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下午,在走廊朦胧的灯光下不欢而散。我和包雅伦走在双方代表团的最后,到楼梯口时他轻声用英语试探地问道:“我们两个人再谈谈吧?”

  我点点头。我俩就又往回走,发现旁边有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储藏室,三四平方米。两人同坐在一条长板凳上,没有灯光,没有译员,没有录音记录,但彼此能感知对方的存在和气息。

  包雅伦直截了当问我,中方还能作哪些松动?

  由于每天都和北京保持频繁联络,我胸有成竹,略加思索后回答,为争取英方的合作,中方可以再做出两个重要让步:第一,可以放弃开进位于九龙闹市区的枪会山军营。但港岛的英军总部和赤柱军营一定要进。第二,可以再调减先头部队的人数。最后,我用很诚恳、很严肃的语气说:“前提是英方也必须持灵活态度!”

  我听见包雅伦吐了口气,拖长声调“嗯哼——”了一声。我相信,中方的两个松动能够为僵持中的谈判带来亮光。

  不出所料,21日的气氛骤变,双方迅速就军营问题达成一致,先头部队开进石岗、昂船洲、威尔斯亲王大厦英军总部和赤柱军营。

  在先头部队人数上,北京的底线是500人。我心想,无论数列是有限的或无限的,9是数目字中量最大的,一咬牙提出:“509人——这是中方所能作的最大让步了。”

  这时,杨建华参赞——杨大校提出了一个聪明的建议,7月1日零点会展中心举行中英两国政府关于香港政权交接仪式,那时,也可以同步在威尔斯亲王大厦安排一个中英两国驻军的防务交接仪式,有迎有送,都有尊严。

  此话一出,英方代表团成员短暂交头接耳了一阵,包雅伦不再进行反驳,让助手接过中方的“509布防方案”,说立刻将此上报伦敦。

  因为杨参赞的建议,世界才能通过电视看到6月30日子夜在威尔斯亲王大厦解放军接管英军总部的一幕:

  23时53分,一位身材魁梧的解放军中校与一位英军中校各率本国卫队,相向立正,互行持枪礼。

  英方先敬礼报告:“威尔斯亲王军营现在准备完毕,请你接收,祝你和你的同事们好运,顺利上岗。长官,请允许我让威尔斯亲王军营卫队下岗。”

  中方声若洪钟大声回复:“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23时56分,两名中国人民解放军士兵肩扛步枪,迈着正步走向营房大门,上岗。……

  防务交接仪式达成意向后,双方再接再厉,在装备和进港时间问题上也很快达成了共识。中方承诺先头部队将不乘敞篷卡车、而改乘大客车或中型客车进入香港,承诺只携带自动步枪、轻机枪等轻武器,连同军旗都不会展露在车外;英方则同意先头部队提前进港的时间不能早于当晚21时。

  至此,中英联合联络小组防务与治安专家小组就中方先头部队提前进港的所有问题达成了一致。

  1997年7月1日零时,当五星红旗在中英交接典礼会场上升起、飘扬的同一时刻,解放军也在中国香港特区从南到北的防务岗位上,迎着洗刷历史耻辱的暴风骤雨,担负起神圣的责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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